绪世·哲诗

仿佛我曾经拥有生命

没有人知道自己是否拥有生命

或者是否曾经拥有

人如春流般健忘

一年一年

早已记不清

曾经死过几个太阳

惟有天空残余迷惘的感知

否则怎有一座座

烧成白云的死尸

然而灰烬并不长久

只一瞬息

就沦为破碎成风的骨殖

我呼吸着纷纷扬扬的灰烟

陶醉于这幽冥盛开的罂粟

或许因为本是同源?

竟有归乡的隐约喜念。

逐流?从渊?

或便听任我被扯向云朵之上的空间

找寻我亿万年前

遗失的碎片

尽管冰谷燃不起死火

飞蛾要永眠于白天

但我已松开灵魂的牵线

如是飘散 聚拢

仿佛我曾经拥有生命

如有之于未有之时

不要温和地走入那个良夜，

我徒劳地怒斥，

怒斥，光明的微灭。

结局似于已然存在，

结局似乎永不到来。

于是我停下

伫立凝望，

有尽的无尽之处。

困

睡眠是风筝，我是吊尾

而清晨自带的迷药是无处不在的风。

我只是徒然地被牵拉向前

飘飘摇摇，无所归依。

喃喃自语地抗拒，抗拒

十指被岸边的砾石割出裂隙

“赫尔歇哥墨斯肯……”

——漩涡如是低吟

我于是松手——一如往常

迷醉般飘游在梦里

闭上了审视内心钝痛的眼睛

无题

许是奇点?

总之时空未显

自他苏醒之日

万物方初现端倪

不是寂静

寂静里永远渗透着远方的喧嚣

以及近畔的私语

而万物只是纯然地铺展着

偶然捕捉一个无声的哈欠

地平线舒展着

跌入无穷远处摞着的可能存在的深渊

光路缓缓爬入空气

以利剑和虚柔紧拥潜在的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