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落叶无力地伏卧在地上等待凛冽的寒风将它们再一次旋起，感受最后飘渺的美好与属于自己的那一点虚荣。我静坐在车内，望向窗外的阴天与行人的匆忙，不禁感慨：又是一个令人不愉快的早晨啊！

车里我翻开久违的历史书，记忆重新开始。广播一边照理排班的播报，我疲倦地听了几耳不再作声，记忆曲线也到了低谷之时。

忽然间颈椎在预告，我将疲惫，可否稍作暂停？不再勉强这疼痛如春雨落地，指瞬间并不足以至停，然后持续数周点点浸润，滴滴刺心。这种滋味怎么一个痛字了得？颈椎疼痛令我的头愈发沉重，天是亮的却布满，乌云可我，昏昏沉沉没有办法醒。如有千钧之力将我从清醒与奋斗之中坠回昏睡之时，不，我不能这样！我从未愿意停下，只是自己的心过于脆弱虚荣罢了，此刻心与颈椎正共同向我宣告：要歇息了，要歇息了！我不服气，用历史的书册与其斗争，然杯水车薪依旧要睡过去了。

双重压力下我竟分不清是白昼黄昏？是看书是弃书？是坐着是躺着？观窗外也只剩下了灰色的天与几辆小车。一扫而过，我没有丝毫留恋与怜悯。树叶日渐凋零，我的心就没有凋零吗？这样的痛是要使细胞坏死吗？不得而知……

且看那小车吧，观赏的眼所能及的镜头，还有生命在晃，不是一个人，而是大家都被这痛所困扰。我甚至怀疑周围的景物是否形成一个新的未知的世界。所有人都泛着疼，渴望睡去，却无法逃出生活的迷宫。我惘然，古来万事东，流水是否周而复始，水是否重新流回了我的心里？

突然惊醒了，定睛难以释怀。小车上一老一少，一黑一白，也许这七成唯有的所谓风景了，脆弱，像麦，像草布，像那丝绵，像火星这样灭下去。

坐着，目光向前，是娘，是妪，是姆？灰白浮在苍老之上，沟壑似有狂风，诉说他们的前世今生。是辛是泪，几处补丁的上衣，我注视了几遍，那粉色的，灰色的，如天窗，似有心事将要蹦出来，无论忧与乐。窗外，这恐怕是唯一色彩。尖刀划过他的脸发，像抗争一样。他绝不向后，也不低下头，只有挺着自己的明珠，便免于动。眯眼迅速向后，几次已经看见，也不解。后座手机玩个不停，不在乎，真心视而不见吧，我想，但愿只是暂时，但愿只是幻觉。我奋力拍打，脸上已经泛红，没有做梦，没错，我醒着，沉默下去···

少时再望窗外，小车依然而在，仿佛静止，像一个魔术，“哼哼”我冷笑，无言以对，且又惑也，可怕，可恨，可愤，奈何无处泄之。憾耳，我的眉，可怜的眉，扎紧，缝住似的。母亲（暂且这么说），向那少女低语几句，未想她又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真是“不带走一片云彩”呀，实在是标致典范。再看他，时髦而不失温暖，手上还戴着金环，附加风范，也许他家是有财富吧，也许他很优秀吧。也许他嫌弃母亲的落后吧，推测太多……

也许人本身就是如此，无法逃避，却又有只隐形的手将他抓住，将他束缚，一点一点向深渊推进去，直到血枯泪干。这是真相吗？只是，我的心在跳，我的脑在转，也许这是幻影吧！母亲也像女孩一样精心打扮，有说有笑间便到了学校。好像是美妙结局，可天依旧是灰白的

看乏了，挺挺腰板，扭扭脖子，疼痛灰飞烟灭了。只能见着他们远去。